惟愿诸君平安喜乐,一世从嘉。

【温藏】红妆(上)

藏镜人女装!

藏爹女装!

藏爹女装!

有雷慎入

殊途同归背景

设定可以参照前文

流水账写作

文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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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很短。才十一月,干裂的风已经像刀子似的剐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任飘渺竖起毛领,走进客栈。

他接过罗碧递来的手炉。红铜炉子外包着一层柔软的毛绒,捧在手里温度正好。罗碧向窗边挪了挪,留了一个火炕中央的位置。

“窗边冷,你往里靠靠。”任飘渺脱下长靴,盘起腿。罗碧仍然支着脑袋,望着外面出神。

“那边冷。”任飘渺伸手拉他,“莫着凉。”

“烧得太烫了,我不习惯。”

任飘渺无奈,抖开毯子凑到他身边,裹住两个人。沿着好友的视线望去,窗外却无甚美妙的景色。男人推着板车,女人牵着孩子,角落里蜷缩着苍老的乞丐。偶尔有车夫艰难地拉着黄包车疾走而过。还是半大孩子的小贩在附近吆喝,盼着能揽到客栈里走出的新主顾。

从外面的寒冷中缓过来后,任飘渺也觉出了火炕的燥热。罗碧的体温素来偏低,可脸颊现在也暖得通红。

“蔡将军已经准备从京师秘密赴津,我们必须在袁察觉之前入京接应千雪。”任飘渺以水代笔,指尖迅速在桌上画出一张简单的地形图,“千雪如今暂居孤鸣旧府,周围早已布满袁的眼线。我们要动手,只能在别的地方。”

“此外,怎么运进武器也很棘手。若在平时,以我们的身手,全身而退并非难事。可现在,一旦袁翻脸势必要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不能冒险。”

“千雪住在这里,附近都是过去京中要员与封疆大吏的宅邸。” 任飘渺寥寥数笔,点出几个重要的标志建筑。他抬头,发现罗碧似乎在发呆。

“你今天心不在焉。”

罗碧摇摇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的干扰晃出去。“没什么。”他说,“人多眼杂,地形陌生,从他们的地盘脱身不明智。”

任飘渺不放心,伸手探探罗碧的额头,确认他没有生病:“第一次来北方,不习惯吧?”

罗碧哼了一声作为回应。“郝蒙的小分队后天傍晚到城外。他们和戏班子混在一起,住在一里外。”

“京都的城防外松内紧。假扮戏班到此为止,混进城里还得另想办法。”任飘渺给罗碧倒了杯茶,顺便给自己也续了水,“而且进京之后,还要借由头大大方方地邀请千雪出来,确实是桩麻烦事。”

此时,喜庆的唢呐夹杂着铿锵的锣鼓从远处传来,一支送亲队伍正路过此地。

罗碧忿忿地拉上窗帘,恨不得用棉被堵住。“真吵。”高亢的唢呐和喧天的锣鼓声穿透薄薄的甚至还破了几个小洞的窗户纸,吵得他耳朵疼。任飘渺却饶有兴致地掀起窗帘,观察楼下的一举一动。乐队在前方开道,看热闹的路人越多,乐手越起劲,吹弹的节奏也随之更加明快激昂。屋檐下,女人们边嗑瓜子边看着大红花轿从门前走过,不时打趣后面抬嫁妆的伙夫。孩子们则从大人腿间伸出脑袋瞧新鲜,胆大的还上去缠着喜娘讨糖和花生。一路吹吹打打,闹了好一阵才往下一个街区走去。

罗碧喝了两口茶,他不喜欢红色,更不喜欢喧闹。“我出去一趟,如果不回来,我们三天后直接在郝蒙那里会合。”任飘渺披上大氅,系紧围巾,又出门去了。

 

三天后,城郊的另一间客栈门前停着一顶花轿,一看便知是外地的大户人家。朱漆明媚鲜艳,金箔富丽堂皇。轿顶一步一景,雕刻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远远看去层峦叠嶂。轿檐雕梁画栋,皆是凤凰、麒麟和喜鹊等吉祥物。轿帏以大红织锦掐金线,绣着鸳鸯戏水和大红牡丹的喜庆画。

客栈掌柜亲自迎出名门,让自家伙计和轿夫们小心翼翼地把花轿抬到后院去。

而房间里的气氛则完全称得上剑拔弩张。“任飘渺!你欺人太甚!”罗碧把红盖头狠狠扔到地上,犹不解气,又踩上几脚。

任飘渺捡起红布,拍拍上面的灰。“以后还要用呢。”床上叠着整齐的喜服,床头柜上摆着华丽繁复的凤冠。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任飘渺把糕点推到罗碧面前,难得露出近乎讨好的神色,“新鲜的豌豆黄,可好吃了。”

见他仍不理自己,任飘渺千载难逢地,亲自剥了几个栗子。“掌柜的拿来的,刚出炉的糖炒栗子,你看,还冒着热气呢!”

罗碧勉为其难尝了几颗。栗子个头虽小,壳却很薄。趁热用指甲一掐,外壳倏地爆开,中间那层衣悉悉索索落下来。入口沙糯绵软,着实好吃。

“要带人和武器进城,又要避开搜查,我思前想后,只有这个办法。”任飘渺夹了块艾窝窝,“而且更重要的是,能把千雪请出来。京中有位要员过几天娶亲,我们假扮的就是他们的送亲队伍。千雪收到了请柬,我们要在真新娘来之前,趁乱和千雪一起离开。”

“哼。”罗碧气鼓鼓的,并不给他好脸色,“你想的主意,你自己去穿。”

“啧。你‘藏镜人’声名在外,京城或许有人见过你。我是个生面孔,抛头露面更加安全。”任飘渺抖开大红外衫,铺在身前笔划,“而且我找来的喜服你穿更合身。”

罗碧无奈地叹了口气。算算年纪,任飘渺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却让人看不透。他说的句句在理,罗碧纵然不情愿,但为了计划万无一失,也只好依计行事。千雪名义上是贵客,实则是袁扣在京中的苗疆人质。袁称帝之心昭然若揭,与各地的矛盾日渐激化。稍有不慎,千雪的性命危在旦夕,甚至从开讲武堂以来云南众人付出的心血都可能毁于一旦。

“莫动。”

尖细的笔尖拂过皮肤,酥酥痒痒,罗碧忍不住伸手去抓。

“呀,右边眉毛画歪了。”任飘渺后退一步,捏住笔杆比划两下,又在左边的眉上添了几笔,“这下对称了。”

他吹掉眉尾多余的细屑。罗碧觉得一阵轻柔的风袭来,可面上似乎更痒了。

任飘渺换了一支更细的笔为他画眼线。睁开眼照了照镜子,罗碧确实很想暴打一个时辰前,相信任飘渺“做戏要做足全套”的鬼话的自己。

任飘渺掏出一只圆管。罗碧见过,那些留洋的学生们带回来的,经常拿来哄女孩儿。“嘴张开一点。”任飘渺拧开盖子,旋出一截口红,在罗碧的嘴唇上薄薄地涂了一层。戴上假发,再整理下凤冠,总算大功告成。

枪藏在了轿椅底下。郝蒙和苗疆士兵们则早已扮成轿夫与乐手,一行人抬着花轿向城中进发。

果然,他们一路上虽然被盘查了几次,可都是例行询问。小兵们看是送嫁的队伍,随意张望了下便放行了。


TBC

我一直觉得天地不容客的眼妆绝对是温皇挑选的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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