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诸君平安喜乐,一世从嘉。

【金光】身后事(上)

《殊途同归》背景

背景设定一

设定二

本段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内含温藏和苍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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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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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镜人故去后的第二年,千雪也去世了。苍越孤鸣带着叔父的遗愿,再次踏上了这片暌违数十载的土地。

凤蝶得到消息后,即刻陪着温皇赶往昆明。

火车“咣当咣当”沿铁轨攀爬,摇摇晃晃。“史君子情况又不大好了。”凤蝶给温皇披上大衣,又在腰后垫了个软枕。“有修儒照看,不碍事。”温皇盯着报纸,头也不抬。凤蝶心道你翻来覆去只对着同一版面看,怕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吧。

见温皇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凤蝶颇感无奈。人老了,脾气倒回去了,越发像个孩子。她拿出毛线,推推老花镜,继续织起围巾。那还是不久前刚跟无心新学的织法,特意用深灰粗羊绒线,一点点打元宝针,蓬松柔软,团在脖子上一定暖和。

“冬天都过去一半了,你这围巾是要织给谁?”

“给苍狼。”凤蝶把半成品拿到窗前,借更明亮的日光端详,“哎哟,这一针织错了。”

温皇看她生涩的动作,打趣道:“我还以为是给我的。”

 “你还不够多呀?无心哪一年少了你的?我但凡学到什么新花样,还不是先孝敬你?”凤蝶睨他一眼,“人苍越孤鸣难得回来一趟,你还跟他争?”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情绪顿时陷入低落。她一边拆绒线,一边喃喃:“也许没有下次了。”蓦地,胸中又生火气,把毛线针一扔,“你说你跟史君子置什么气呢?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温皇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有些无措,想开口辩解又咽了回去。他躺在卧铺上,像小孩似的用被子蒙住脸。

 “当时我劝过你,这事应该交由无心处理。无心毕竟是罗碧伯伯唯一的女儿,名正言顺。”

“是,一个亲哥哥,一个亲女儿。”闷闷的声音传来,“都比我合适。”

“罗碧伯伯走得突然,一句话也没来得及留。”谈话间,手上的围巾又长了一截。“我相信他愿意的,可你也应该征求下史君子的意见吧?”

凤蝶怕他冷,给他盖上条薄毯,又把之前接开水冲好的热水袋塞到被窝里。“他们是他的亲人,和你和义父一样,都是他最在乎的人。”

“现在义父也去了。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你不想说话,就多睡会吧。”

 

孤鸣家族的宗祠已有些破败,所幸家族墓园仍在。案上的香炉里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早年有人勤来打理。苍越孤鸣对此颇为惊讶。

“大概是金池阿姨。”凤蝶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地面,挪了两个蒲团放在祠堂中央,“看蒲团的做工,像她的手艺。”

苍狼神情落寞。他摆上陈年佳酿和供品,在牌位前燃香。“祖叔叔临终前,还念叨着想见她一面。”

凤蝶从侧面的桌底下找出个铜盆。听见苍狼的话,更添伤感。

西南天黑得晚,两人从午后忙碌好一阵,天仍亮着。

“凤蝶,水冷了。”按规矩,外人不得擅入祠堂。凤蝶与苍越孤鸣也不敢让他进去吃灰。两人去附近人家借了把躺椅,垫上薄毯和大衣。不过颇令人意外的是,温皇竟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太阳,直到热水袋凉了才从外面唤她。

凤蝶扶他进去给千雪上了三炷香。温皇的神情始终淡淡,仿佛他这个年纪早已看尽生死,心中再难掀起波澜。

晚饭后,凤蝶想送温皇回招待所,再独自折返回来给千雪守灵。温皇却执拗地坚持要留下来。“我的祖宗诶!”凤蝶万般无奈,“不眠不休一整天我都有点吃不消,何况是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考虑下自己啊?”

“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说着说着,凤蝶低声啜泣起来。温皇仍不为所动。苍越孤鸣红着眼眶,拍拍义姐的肩:“你就让温皇前辈送送叔父吧。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呢。”

躺椅被搬进祠堂,凤蝶在旁边支起火盆。“其他的事有我们呢,你困了就睡。义父不会怪罪你的。”

祠堂很安静。只有红烛的火苗无声地舞动,蜡烧化后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苍狼与凤蝶身着孝服,默默地往面前的火盆里撒纸钱。

不多久,二人见温皇倒在躺椅上,似是睡着了,才轻声说起悄悄话。

“处理完义父的事,你还有别的打算吗?”凤蝶从带来的大箱子里取出两个黄纸袋,上面画着符,还用朱砂点上千雪的生辰八字。

苍越孤鸣帮她用牙签封口,鼓鼓囊囊的袋子里装满了用黄纸叠的元宝。“我想去看看精忠,再去拜访史······”

凤蝶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扭头见温皇仍旧沉沉酣睡,方长舒一口气。“被他听到,又要闹别扭了。”苍狼很是不解,也许温史谈不上交好,可温皇与罗碧的交情有目共睹,二人又怎会产生激烈的矛盾呢?

“唉,说来话长。”凤蝶一边整理箱子里的元宝,一边捡些紧要的和苍狼说。

“很久之前,他在香港买了块墓地,他们两个人的。”苍越孤鸣并不意外。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看得出藏镜人的大事小情全交托任飘渺打理。大概罗碧连私房钱也没有。可他要什么私房钱呢?缺什么找温皇要就是。“你和俏如来一块的时候,连他一个月挣多少都不知道吧?罗碧伯伯是恨不得什么都给他管。他连自己究竟有多少钱恐怕都不清楚。”

“他相信温皇前辈不会害他。”火盆烤得他们暖烘烘的,苍狼往前推推蒲团,让自己离热源更近些。

“罗碧伯伯过世的时候,史君子身体很不好。身后事是主人去办的。天晓得搞出了大事情。”

苍越孤鸣听明白了。“温皇前辈把藏镜人前辈安葬在了······香港?那无心怎么说?”

“无心倒没说什么。”凤蝶拨弄盆里的残渣,“可史君子不同意。”

“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

凤蝶点头。苍狼无奈而又哭笑不得地叹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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